第304章 北蛮来客
苏染汐皱紧眉心,不动声色地摸向衣兜,想要拿出防身的毒药和银针。
洗澡的时候,她特意将衣服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省得发生突发情况,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手指刚摸到毒药,一只大手突然覆盖上来。
“美人,久违了。”来人素手一点,封住了苏染汐的穴道,握住她的小手夺下那包毒药,轻轻嗅了嗅,“哟,闻着成分还挺毒的。有些日子不见,美人的警惕性越来越重了。”
“你?”离得这么近,苏染汐虽然不能调动脑袋看清楚来人的真面目,耳朵却好使,很快听出了不对劲,“你何时入京的?夜闯王府,大王子不怕死吗?”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一如既往地聪明。”塔慕邪气一笑,转到苏染汐的正面,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眼神似乎充满了思念,“看样子,美人不见我的这些日子,一定日思夜想,时时怀念,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听出我的声音来呢?”
苏染汐:“……”
他那双湛蓝邪魅的眼睛,充满了异族风情的混血感脸蛋,实在是太具备标志性了,就算她想忘也很难吧!
“我千里追行,特意赶来将你带回去当媳妇儿,继续之前在岭安未曾完成的成亲仪式,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女人!”塔慕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如美玉,人如糙汉’。
一张嘴就暴露了糙汉子的本质,什么美感都没了。苏染汐白了他一眼,半点不客气:“塔慕,你真这么自信能在夏凛枭的地盘来去自如?我是大夏的战王妃,你洗洗睡吧,不要白日做梦了。”
塔慕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作势宽衣解带,倾身朝着苏染汐亲过来:“现在正好是晚上,美人又浑身赤裸地泡在浴桶里,不就是明目张胆地要求我来同你睡觉吗?”
“此处洞房花烛夜虽然粗糙了些,不过,我要是在夏凛枭的地盘睡他的女人,一定能让他受尽天下人耻笑,何乐而不为?”
他的唇停在苏染汐脸颊边,看到她一脸镇定的样子,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我并未封住你的哑穴,为何不喊救命?”
“你当我是傻子吗?”苏染汐嗤了一声,微微抬眸,“你袖子里的暗器,腰间的弯刀,胸前的利器……浑身上下都是凶器,我有几条命够你杀的?”这么近的距离,塔慕真要恼羞成怒激情杀人,或者干脆挟持她为人质,外面来再多的人也救不了她。
这种时候,还是自救比较靠谱。
“放开我的穴道。”苏染汐大胆提要求,一点没有为人桎梏的自觉,“塔慕,你的时间有限,确定还要跟我继续磨蹭下去?”
塔慕眸光一闪:“我特来跟你睡觉,美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可是夏凛枭真的不行,满足不了你?”
“你大老远从北蛮跑过来,先是闯入相府救我,大半夜又冒着被围剿的风险潜入王府,难道就是为了睡我?”苏染汐虽然是赤身裸体泡在浴桶里,不过彩衣很讲究,泡澡的花瓣准备的都是大朵大朵的,铺了满满一整个水面。
就算塔慕真是冲着她来的,目前只能看到水上的一截,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依照男儿本色,他早就迫不及待脱衣服下水了。“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潜入进来的,不出一炷香,夏凛枭就会发现不对劲,立刻带人来围剿。”
“你想睡就睡,不睡就赶紧滚,别打扰我泡澡。”苏染汐一脸无所谓的闭上眼睛,一副‘你爱咋咋地’的表情:“累了一天,我没时间跟你打哑谜。”
塔慕愣了一下,盯着她娇美的脸蛋看了半晌,突然掰着她的小脸捏了捏,“这一趟真是没白来,我可真是越来越稀罕你了。”
手指下移,他直接扔了苏染汐放在一旁的衣裳,提防她再拿什么暗器和毒药偷袭,之后才解了苏染汐的穴道。
苏染汐活动了一下肩膀,半点不着急……只等着塔慕开口,反正偷偷摸摸的人又不是她。
须臾,塔慕解开外袍丢给苏染汐,环视寝屋一眼,嫌弃道:“夏凛枭好歹是个王爷,怎么给你住这样的猪窝?他拿你当猪养?”“……你这张嘴,还是闭上吧。”苏染汐无语至极,“相信我,你要不是北蛮大王子,早就被人打死了。”
嘴太贱!
苏染汐没得选,只能披上他的外袍出来。
总不能真的裸奔出浴吧?
塔慕也不生气,丢给她一套纸笔,直白道:“美人,将火药弹的秘方和图纸画出来,我今晚就饶了你。”
苏染汐看了他一眼。
那双混血感满满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气和狠辣之意是百分百真实的,不管这个男人嘴上怎么插科打诨,利益还是第一位的。
她为大夏造出了火药弹这种武器,北蛮和南夷都不可能静坐以待,必然要想方设法弄到制作秘方的。
本以为先动手的会是即将抵达京都的南夷使团,所以她才会提前把火药弹的制作方法交给蔡永。
没想到,先一步来找茬的人居然是塔慕!
如果她今晚不从……塔慕为绝后患,真可能会为北蛮除掉她这个机关制造大师,削弱大夏战场的助力。
想到这里,苏染汐不带一点犹豫,扭头就点了灯放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开始画图,跟开学前半夜爬起来补作业的小学生似的,乖的不寻常。
她这么配合,连个条件都不谈,反而让塔慕震惊又怀疑:“你就这么从了?火药弹如今该是大夏军机,你就这么交给我,可是相当于叛国。”
“你说得好有道理。”苏染汐放下笔,恍然大悟道:“那我要不然还是别写了,叛国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为你不值得。”
塔慕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气,勾着唇撑在桌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染汐:“美人,你耍我啊?”
“对啊,我要是耍你的话,今晚也活不了。”苏染汐托着腮,微微一笑,毫不惧怕地对上他的眼睛,“我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咋办呢?”
她叹了一声,一脸无辜又真诚:“我这人很怕死的,不如大王子教教我,该怎么做才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