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拱拱手:“看来国公还是明白的。”
老帅轻笑一声:“倒是……相爷有些不明白。”
李修目光一动:“不知……国公何出此言。”
老帅道:“相国,是否也在怀疑摄政王?”
李修忙道:“绝无此事。”
老帅深深看他一眼:“既然如此,李相最近行事,可是有些……谨小慎微啊。”
李修皱眉,似有不解。
老帅道:“自令师兄入夏,李相难道没察觉自己与以往不同?”
李修神色微动,却闭口不言。
老帅看着他,意味深长:“近些时日处理国事,尤其显得谨慎,难道是怕了暗朝皇庭?如此……不符合大秦左相李修的为人呐。”
老帅对大秦左相四字尤其强调,李修心神皆震:“国公的意思,是陛下和摄政王也觉得……”
老帅淡淡道:“别的不知道,但老夫明白,陛下从来疑人不用,你李修之于大秦只要问心无愧,自可放手行事。”
李修肃然:“本相誓死忠于大秦,忠于陛下。”
老帅不置可否:“此话说与老夫无用,论心人不知,论迹皆可见,相国大才,当有所悟。”
李修道:“老帅的意思,是摄政王也在点拨本相?”
老帅摇头:“老夫哪知道这许多,但老夫却知道一件事……”
他盯着李修:“若单以狠辣论,相国不输于你那位师兄……”
老帅说罢,独自洒然而去。
大殿之中,只留下李修一人兀自沉思。
——
这一日,又有两名官员自焚,留下血书,字字直指摄政王居心叵测,其谋朝篡位之嫌昭然若揭,阳都一片哗然。
那位摄政王却不闻不问,连个说法都欠奉。
引发的疑惑越发深入,摄政王决然出兵,清扫朝堂,而陛下不知为何,至今未归,是否已经出事?这种猜想一时间搅的人人难安。
然则,刚刚入夜,左相李修却突然高调宣布,处决近日抓捕的一批阳都问题官员。
刑场设置在菜市口,一声令下,三十一个人头滚滚落地,其株连者不计其数,两千相干人等发配边疆,三百余人卖入教坊司。
而其罪名各有不同,贪腐、渎职等不一而足。
然则,有心人都发现,这三十一名官员,皆为摄政王下令驱逐暗朝之后锒铛入狱者。
随后,李修于刑场发令,官场清查行动自阳都向大秦全境扩散,彻底整肃吏治。
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弹,把许多人都打懵了。
李修这是在做什么?响应并声援那位摄政王吗?
难道说摄政王并无谋反之意,或者,李修也是其同谋?
一时间暗地里两种声音同时迸发。
若是摄政王毫无谋朝篡位之心还好,若是李修也为其同谋,这问题就大了。
百官警惕,甚至民众都发觉事情大不寻常,于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往日里一片繁华的阳都,突然间清净起来。
阳都气氛,骤然间紧张,似有乌云蔽日,暗潮汹涌。
昏暗的大殿内,高大的白发年轻男子支颐高倨宝座之上,一个斗篷人正单膝跪地禀报。
“李修突然动手,其间有我暗朝十七人,至今遵皇主令捐躯者已有十二,加上此番,共计二十九人,尚有七人入狱,清查行动正在快速扩张,我暗朝义士水深火热,请主上明断。”
白发男子嘴角勾起,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摄政王……这是她在向我表明态度吗?有意思……”
斗篷人道:“皇主,请尽快决断,长此以往,我暗朝中人在大秦难有立足之地。”
白发男子道:“李修,既然他也参与了此事,就继续杀吧,本皇倒要看看,你这纵横者加上一个所谓的摄政王,能有多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