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临风不自觉心头又是微微一松。
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从见面,心神已经在被这个几乎可以看作孙儿辈的年轻人牵着走,尽管对方只是一两句寒暄,一个眼神。
江凡放下酒壶,似乎随意道:“今日来见司马先生,也没什么事,就是闻听先生在此,特地想来见见,如有冒昧之处,还望先生见谅则个。”
“不敢,不敢……”司马临风道:“江公子文坛奇才,老夫子都推崇万分,此番前来,是司马临风之幸。”
江凡呵呵笑道:“不,不,先生其实很不想见我,对吧?”
司马临风刚刚放下点的心又提了起来,却故作淡定:“在下不知江公子此言何意。”
江凡微微一笑:“先生也不必遮遮掩掩,秦、晋本来对立之国,先生加入诛妖盟针对在下,实属有情可原,但公是公,私是私,私下里我们也不是不能把酒攀谈不是。”
他一句话,将司马临风进入诛妖盟归于两国国事,瞬间给了司马临风一个台阶,让他顿时松了口气,本以为江凡会找麻烦,没想到原来江凡这么看待此事,这样的话就好说话多了,自己也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随即叹口气拱拱手:“江公子理解就好,司马毕竟身为晋国王族,家国面前,许多事的确迫于无奈,不过正如公子所言,在下私下里还非常欣赏公子这般年轻才俊。”
江凡面容和煦:“理解,理解。人在庙堂,身不由己。江某何尝不是?今日得见先生风采,江凡也欣赏的紧,相信若非家国之故,江某和先生未必不能成为知交好友。”
司马临风此时心中渐渐放松,却也发觉自己被人牵动情绪的事实,旋即想要找回主动,便提起酒盏:“有些话说开就好,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的确势所使然,徒呼奈何。司马临风敬公子一杯。”
江凡也不推辞,含笑和他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江凡道:“先生所言极是,江某与贵国王上也曾作此感慨,虽相互欣赏,却也各有命数。但这有何妨,能于这乱世中棋逢对手,尽情过招,也不失为人生快事。”
司马临风作为一个文人,闻言不由大为佩服,“难怪江公子年纪轻轻便偌大声名,果然胸襟开阔,气魄非常人能及。”
江凡只是含笑提杯,敬了他一杯酒。至此,轻描淡写间,江凡就不着痕迹的避开诛妖盟不快,让司马临风进入了状态。
两人寒暄一番,酒过三巡。司马临风也终于放下了不少戒备,“敢问江公子,此番寻在下,不会当真无事吧。”
江凡哈哈一笑:“先生多虑,江某曾上文丘,面见颜老夫子,言谈中,夫子对先生也赞赏有加,江某早就想要结交一番,今日适逢其会而已。”
他说起夫子,司马临风顿时心头一动。他可是知道,颜老夫子对这位推崇备至,视之为新一代文坛榜首,若能得他美言几句,自己那大座师之位想必更加有把握。
“可不敢当,夫子可为万世师,司马临风何德何能,蒙夫子夸奖。”
话虽然这么说,但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江凡道:“先生不必过谦,江某虽然不懂望气,但曾结识一位道门高人,言称先生文气入云,隐见三花聚顶,未来……不可限量啊。”
司马临风刚要饮酒,闻言心中一震,酒险些撒出来。因为这话,只有小真人说过,可是他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