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扯这些,周景的爱人到底在哪里?”
楚艺舒愣住了,原来对方气势汹汹,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什么,而是在诈自己,心中暗骂一句狡猾的女人
随即她面露讥讽,“哈哈,阿景的爱人不就是我吗?”
“你!”我被她的大言不惭所激怒。
这时,有人进来卫生间。
在公共场合争执下去,只会平白无故惹人笑话,我不想被人围观,也不想打扰到其他人,于是我对楚艺舒只扔下一句:
“我不拆穿你,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不等她回答,我抬步就走了出去。
迎面扑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种淡淡的艾草气味,也令我的情绪稍稍平静。
不远处,周景正转头对神渝说话,看嘴唇上下开合的频率,似乎是几句简短的话。
神渝背挺得很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像只失去灵魂的木偶。
这时候,神渝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似有所感地回头,我刚好和他目光相撞,我已经走到了,摸了摸他银发,对他笑了笑,温声道:“神渝,吃饱了吗?我们要走了。”
神渝立马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出来。
周景看见了我,也是很高兴,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着急地问我:“怎么样,楚艺舒不是我爱人吧?”
他在向我求证。
我的手放在神渝的肩膀上,起了挑逗他的心,“她是你爱人。”
周景慌了一下,嘴上却耿直:“绝无可能!”
楚艺舒也从卫生间出来,找到了这里。
她站在离这里不远的几米处,静静地望着我。
我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眼,对周景说:“我一直很好奇,你都已经没有记忆了,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周景也看到了楚艺舒,表情寡淡了下来,然后回道:“是,我没有记忆,但这不代表我就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她自以为很聪明,或许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以前的生活经历,还有和爱人相处的细节。”
他眼里露出轻蔑,面上看似是对我说,实际是说给楚艺舒听的,他冷冷地道:“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她的性格完全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她的功利心还是太强了,我不觉得以她接近我的目的,可以打动从前的我,甚至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我又道:“或许她现在变了呢?人不都是会变的?何况只是性格。”
周景是一个理智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我相信我爱人会变,我也会变。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我想起之前那场不欢而散的求婚,很想知道清醒如他,该怎么去看待我。
他不会跟楚艺舒在一起,那他又和谁在一起,我又在他心里算什么。
我随意地笑了笑,打着开玩笑的幌子将心底的顾虑问了出来:“那我呢?你现在开始坚信你爱人另有其人,你还要找她,那我们之间算不算彻底结束了?”
神渝突然抬头看向我,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模样。
不知怎的,我看他的表情隐隐有忍耐的情绪,于是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在等一会我们就走了。
周景也从餐桌座位上走了出来,眼里有几分迷茫,还是诚实地道:“我不知道。”
我对这个答案并不满足,只想听到他心底真正的想法,“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意思?”
周景抿了抿唇,有如面对一个巨大的难题,思索了片刻,他缓缓道:
“我必须接受一个事实,原来我没那么爱她,我在这里又喜欢上了别人。但是我推测出楚艺舒不是我爱人的那一刻,我心里庆幸,还想再找下去。”
说着周景苦笑了一下,“我很矛盾是不是?我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我的爱人,哪怕我对你还有感情,我也在努力克制了,但是我觉得我快读不懂自己了。”
看得出来他处境艰难,我于心不忍,他爱人的存在到底横在我们之间的一道的鸿沟。
我这种穷人出身的人,从小的时候就被大人教育,打碎了一只碗都是顶破天的大事。
试错的成本总是很高的,我不愿意到最后和周景没有体面地结束。
所以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也趁着感情不深,我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索性成全不顾一切的他们:“好吧,那便当我们从来没有过,以后就当是朋友,过去的让它过去吧。”
周景嚅嗫着嘴唇,说不出话。
见他的反应有些稍微失控,我相信他此刻的温柔都给了我。
他爱人正生死不明,我看向不远处伫立的楚艺舒,暗示周景:“我刚刚试探过她,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你想办法从她嘴里撬出来。不计代价,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给你爱人活路。”
“好。”周景如释重负,他会让楚艺舒付出代价。
楚艺舒目光惊恐,周景这个人要是做为她的男朋友,那么有钱有势不失为一个好处,但是要是作为一个敌人,那么想搞她这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基于人面对危险时起初的本能,她转身就想逃这里,只是才大步流星地快走几步,她脚步停住,脑子恢复了理智,她根本逃不了哪里。
于是她屈辱地咬了咬牙,放下她不堪一击的尊严,走回周景面前,小声说:“我可以坦白,你不要报复我。”
“你先说说看。”周景的表情不置可否,没有直接答应她的条件,而是等着她说出有用的信息,再做判断。
我站在原地垂眸,说不上高兴还是难过,我只是羡慕那个和周景有过过去的人,也很想知道周景的爱人会是谁。
只听楚艺舒的声音在静谧封闭的包厢里传播:“我的确不是你的爱人,我只是五年前积蓄快花光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外出面试的路上,碰到一个陌生男人,他手上抱着一只小熊,看着毛茸茸的,很像只玩偶,但是不同于其他的玩具,它会说话。”
我张大嘴巴,愕然地低头看了眼神渝,突然打断了楚艺舒:“那个男人的头发是黑色的吗?”
楚艺舒莫名道:“当然是黑色的!”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长大后的神渝去做的事,毕竟他能发明出时空手表,来到过去的时空不算难事。
我基本能判断出神渝就是时空修订者要找的人,但是以我的私心,我还是希望神渝不是为了害人而发明的手表。
周景见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于是命令楚艺舒:“可以了,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