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张猎户家的大儿子,村长着急的问道:
“锁头啊,前面咋回事?你爹呢?
咋没一起回来?”
张锁头一脸焦急:
“村长,前面有衙役和官兵设了路障拦路!
俺爹在那儿观察具体是啥情况,让俺先跑回来报信,别往前走了。”
匆匆从队伍后面赶过来的秦大川和秦达峰两人,听到这消息都紧皱起了眉头。
秦大川分析道:
“有官兵拦路那可就糟了!
估摸着是南边的叛军很快就要打到这儿了,当地的官府正在征集壮丁准备进行抵抗!”
“对!我也这么想!”
说着秦达峰从怀里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接着道:
“这里是曲阳县的地界,这条主官道距离县城不过七八里路。
咱们要是绕路,就只能从左边的那座山上翻过去。
但这山看起来很是陡峭,咱们带着这么的行李和牲畜车,怕是很难过去!
还是等经验最丰富的张猎户回来,请他帮忙具体看看这个山路到底能不能走吧。”
无法,秦大川只能先指挥大家到旁边的空地上休息,等待通知。
自从上次被吓唬后,老道士变得老实多了。
他借口说要入世修行,感受民间疾苦,把之前收的东西都还了回去,每天自己做饭,跟着大家一起腿着赶路,不敢再闹幺蛾子。
这次见前面好像又出事了,他的心思再次活泛了起来:
要是这次他能配合秦大川帮村里解决难题,村里会不会再奖励他一些粮食,或者秦大川同意带他一起搭伙吃饭呢?
就算不行,能安排他去坐牲畜车赶路也不错啊!
想到这儿,老道士立刻起身跑到秦大川身边,小声问:
“秦大仙,前面那些拦路的,要不咱们还照之前那样......”
“什么秦大仙!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是啥动物成精了呢!
要不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秦大川,要不就还像以前一样,叫我秦善人,都行。
另外,你可别在这儿没事儿瞎出主意。
这次的情况和之前可不一样!
前面拦路的可是衙役和正经训练过的官兵!
那心理素质和战斗力可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比的!
还没等你装神弄鬼完,人家一个十几人的小队就能把咱们这些人全干趴下,你信不信?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安分点儿,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秦大川就去找村长他们商量对策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大概卯时过半(早上六点)的时候,张猎户带着两个人从远处飞奔了回来。
不等村长和秦大川开口,张猎户就主动道:
“前面大概三四里路的地方,有四五个衙役和大概十几个官兵正在设卡抓人呢。
我悄悄摸近去听了听,凡是年龄在10到60岁之间的,或着他们觉得能上战场的,都给拦了下来,简单记录好籍贯姓名等信息后就被当场强制征兵了。
连那些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甚至是举人老爷,只要不是当官的,统统都给征走!
余下的那些太老的或是妇人和小娃子们倒是不拦着,直接就给放了行。
还催促着不能停留,让她们尽快往前走,说他们县里不接收流民。”
“那,那些汉子们就这样愿意被征兵走了?”
“村长,那咋能呢!
俺在附近躲着看了半天,几乎每个被抓住的壮丁都不愿意去上战场当炮灰。
可他们再怎么不情愿反抗也没用,根本不是那些官兵的对手。
那些官兵一出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兵油子,而是经过严格训练上战场见过血的,有真本事在身上。
就算二十几个壮丁一起上,也没能冲破那五六个官兵的阻拦。
偶尔有几个运气好的跑了过去,但人家官兵手里有马匹和弓箭。
要是听话能束手就擒的就饶他们一命,要是冥顽不灵的就直接当场射杀。
俺仅看了一会儿,就有四五个汉子被射死了,尸体都被吊在路边的大树上,威胁震慑那些想逃跑的人!”
“嘶!”
众人都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秦达峰最是愤怒:
“这些人怎么能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如此对待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呢?”
秦大川拍了拍四弟的肩膀道:
“哎!没办法!这就是乱世!
人命如草芥,之前一切律法规定和世俗道德的约束都变成了一堆空话、屁话,没人会去遵循了。
这世道只推崇武力为尊,胜者为王!
咱们这些底层老百姓只是那些争权夺利的大人物的牺牲品罢了!
现在,咱们只能自救了!”
说着秦大川就把他们商量的绕路方案告诉了张猎户,请他帮忙在地图上找一条适合村里这么多板车走的山路。
张猎户皱着眉,低头在地图上看了半晌,又仔细瞧了瞧周围高山的走势,最后无奈的道:
“哎,这附近的山势都太陡峭了,人爬上去都费劲,更别说这些牲畜和板车了!
只能先找个地势较缓的地方作为上山绕路的突破口。
这样一来就需要大家沿着山脚再往西走更远的路,看这图上的距离,照咱们队伍的速度,估计得走将近一天才能到山势较缓的地方去爬山。”
说着,张猎户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犯难地接着道:
“但爬上去后,咱们必须要从这块的深山里走一段路,穿插出去,才能走到另一边的缓坡处下山。
这样是最近的路线了,我估算了下,最快大概需要近十天的路程。
要是不想走深山,继续在这大山外围绕路,那估计时间就要更长了,将近一个月才行。”
听到这话,秦大川等人全都无奈的发起了愁: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躲避后面的叛军,想快点逃出去。
这一爬山绕路又得耽误不少时间,怕是更难避开了。
可要是不继续往北逃,那等待他们的就将会是如路前面被抓的那些壮丁一样,在战场上做炮灰被人任意砍杀!
最后,几人商量决定立即启程去爬山,直接从深山处穿插出去。
只能靠他们大家伙自己的力量去和时间及命运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