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嗒。’
许山率部策马穿过城门隧道的声响,由下至上的传到了王启年耳中。
不再有任何赘言的他,就这样当着众守军的面,一跃跳了下去。
距离近的官兵们,纷纷探头望去。
只见施展着轻功的王启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那匹战马之上。
浑然天成,仿佛从未来过此地似的。
可只有地上凉凉的副将,直接告诉现场所有人……
他不仅来了,还留下了血腥的一笔!
刚刚经历的一幕幕,都让城头上的官兵,久久无法淡定。
就王启年所表现出的实力和手段,显然是超脱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都,都愣着干嘛?”
“赶,赶紧派人去通知高知府、严主将啊。”
“是。”
回过神的一名校尉,大声嘶喊着。
直至这个时候,才让现场定格的画面,变得混乱。
可就这一身飞鱼服、那一柄绣春刀,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
“通知王無上,命人出来引路。”
“是。”
伴随着许山的一声令下,随行的一名锦衣卫副千户常青,当即从腰间拿出了穿云弹,顺势拉响。
作为许山身旁的老人,在督查司不显山不露水的常青,一直都扮演着王启年副手的角色。
当王大人不在时,重要的情报及事宜,皆由常青完成。
是许大人嫡系中的嫡系!
‘嗖!’
‘砰。’
一支穿云弹,千万兄弟来相见!
苏州西市……
最近几日在这里受了不少窝囊气的王無上,在听到这一声穿云弹声后,整个人猛然扭头。
“大人入城了,这鸟气,咱们也受够了。”
前期秉着在苏州城塑形象、抓民心的态度,王無上等人都是与当地商贾和颜悦色的商量粮价。
可换来的,则是他们坐地起价及爱理不理。
但现在,老子特么的不装了。
“立刻穿云弹回应!”
“三组的旗兵,全都赶赴各个岔口,迎大人入城!”
“是。”
‘啪嗒嗒。’
伴随着王無上的一声令下,数名旗兵当即策马冲了出去。
在遇到岔口之际,队伍中,便会有一名骑兵当即下马。
然后,不顾众人诧异、惊愕的目光,一跃登上了最高建筑之上。
从入西城后第一个路口开始,十多名旗兵分别占据多个主要岔口的制高点。
……
“大人,是王無上的回礼弹。”
“在西市!”
在汇报完此事后,常青领了一组人马当即脱离了部队,率先加速的上前清路。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快,让开!”
整支队伍,分工明确,以至于许山策马抵达城西之际,战马一直都保持着匀速前行,并未有停歇之意。
‘唰,唰!’
位于西城最前沿的骑兵,在看到自家大人后,连忙挥舞着手中小旗。
“左边!”
伴随着他们顺利通过,这名旗手就地停驻。眺望着周围,防止歹人出手,又兼任着守护、打探之责。
下一个路口处,居于高处的旗兵如法炮制。
亦使得许山率部,未做任何停歇的直接抵达了西市。
“吾等,参见许大人!”
在看到许山勒马而立后,迎上去的王無上,率部当即行礼。
如今锦衣卫的一举一动,本就备受瞩目。再加上今天又闹出了这般大动静……
以至于,商贾林立的西市,围集了不少人!
“听说收粮收的不顺利吗。”
面对许山的询问,抬起头的王無上开口道:“兄弟们,都憋着一肚子的恶气。”
“若不是大人提醒过,要我们先礼后兵,早就不惯着这些商贾了。”
听到王無上这话,脸上露出淡然笑容的许山,扬起了右手,从王启年那里接过了一份名单。
“给你们个彻底释放恶气的机会。”
“名单上,所有给太湖水匪供过粮、纳过贡、拜过把的商行,全部抄掉。”
“是。”
“常青!”
“到。”
“你带人负责记录一下。”
“是。”
‘唰。’
待其说完这些后,许山拔高声呗道:“不管这些商行背靠谁,有何背景……”
“胆敢与太湖水匪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一个都别放过。”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谨遵大人之命。”
“动手!”
伴随着许山的一声令下,憋屈了数天的王無上等人,兵分多路,按照名单上的指引,浩浩荡荡朝着西市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听到许山之前言论的不少商贾,吓得是脸色苍白!
做贼心虚的他们,第一时间就准备紧闭商行的大门。
‘砰!’
可他们的大门还没关紧,一马当先的王無上,已然冲了过来。
不再像之前那样和颜悦色,而是恶狠狠的开口道:“你们是准备负隅顽抗,拒不配合吗?”
“王,王大人,你,你们这是强抢民财。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跟太湖水匪有关?”
“我们要见官,我们要见高知府。”
‘啪嗒嗒。’
就在这几名掌柜子,歇斯底里嘶喊这话之际……
已得到守城官兵禀告的高腾,率领着数百人的队伍,当即冲了过来。
“住手,全都住手!”
“嗯?”
听到他这一嗓子,莫说正在沿街茶摊上喝茶的许山了,就连王無上及常青等人,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依旧,我行我素!
而此时的张廉崧,已然扛着飞鱼旗,带着十多名兄弟,就横在了西市岔口处。
完全阻绝了高腾率部进去的路线!
“你……让开!”
“记住喽,这里是苏州!”
看清是张廉崧后,对于在武进所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的高腾,只能用咆哮来掩盖自己的恐惧。
“这特么的就是在京城,我家大人没开口,你们也进不去。”
“呵!”
“五千多名官兵,我杀不了。”
“可这区区几百人的笔,我张廉崧,还是能装得了。”
‘嗖!’
‘砰。’
说完这话,张廉崧手中的飞鱼旗,连带着旗杆刺入高腾面前的石板内!
掀起的碎屑、令人心悸的巨响,都让高腾及其属下,下意识勒马后退了数步。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违令者……”
“视为同犯,杀无赦!”
在说完这些后,张廉崧当众毫不客气的指向高腾的补充道:“尔敢跃旗,我就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