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闻言一震,究竟还有什么圣旨,这大概是李氏最期待的吧。
沈琼枝已经微微一礼,等着圣旨了,顾家人更是不敢放肆,纷纷行了叩拜大礼。
就见宣旨的太监已经进门了。
“护国侯沈琼枝,顾侯顾玉书接旨。”
李氏赶忙道:“这位公公,我儿顾侯昨日被打了板子,这会儿还昏着呢,怕是不便接旨,便由我这做娘的接旨,不知可否?”
那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道:“也好。”
说完,就将圣旨展开,正式宣读,只是这圣旨不是册封谁的,而是沈琼枝亲自请旨,赐她与顾玉书和离的。
“……自此男女婚嫁各不相干。”
“臣接旨。”
沈琼枝已经上前将旨意接下,有了这圣旨,和离书都免了,任何和离书都比不上圣旨的分量。
反观顾家那边,早已被这圣旨内容惊的半天回不到现实,毕竟她们前一刻还在畅想,以后怎么踩着沈琼枝的光,扬眉吐气呢。
现实就给了一个巨大的耳光。
“这竟是一道和离旨意?凭什么和离?沈琼枝可是我们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如今她飞黄腾达了,就要甩下我们吗?没门,”李氏跟着就要撒泼。
沈琼枝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说话。
顾雨涵和顾玉婵怒道:“沈琼枝,你狼心狗肺,你忘了嫁入我顾侯府后,是谁对你照顾有加?是谁尊你重你,如今看我大哥落难,你就要抛弃我们?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们胡说,上次是谁亲自来赶我们小姐下堂的?”
翘儿气的差点没冲上去跟她们打一架。
沈琼枝拦住,不紧不慢的道:“圣旨已下,你们尊也得尊,不尊也得尊,若是觉的冤屈,那就去敲宫门鼓。”
“听到了吗?若有不服,就去敲宫门鼓,”翘儿颇有些狐假虎威的道。
但顾家这边完全不接受。
“沈琼枝,想不到你竟阴毒至此,我跟你拼了,”李氏忽然大叫一声,就要冲上来厮打,却被一道身影堪堪拉住。
“母亲,不得无礼。”
竟是昏着的顾玉书赶来了,他虽勉强醒来,可那五十板子着实打的厉害,他被搀扶着,一手还要拉着李氏,刚敷上的伤口,瞬间又映出了鲜血。
“玉书,你怎么出来了?”
顾玉书不理旁人,定定的望着沈琼枝,那原本该是他年少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彻底天各一方了。
后悔二字,他不敢说,只道:“珍重。”
“我自会好生珍重,但你顾家让不让我珍重,就看你了,”沈琼枝可没空跟他演什么依依惜别的戏码。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家小姑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意思就是,如今奉旨和离了,咱们以后两家就没关系,按我周朝律法,你们顾家该归还我当日进门时候的嫁妆,一万两白银,我叔父当时拿出的是整数银票,当然,这三年来,我在顾家也有花用,除去我自己的,你们需归还七千两,我的东西,我自会带走,不劳顾家为难。”
沈琼枝淡淡道。
但她这话,却像是动了顾家人最重要的神经,没错,顾家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穷,毕竟已经落魄多年了。
顾老夫人和李氏又不是精打细算的,侯府的日子过的实在不怎么样。
“给钱,休想。”
李氏怒吼道。
沈琼枝却不看李氏这泼妇,只目光看着顾玉书,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陈述事实,“我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你确定这么点小事,要闹到圣前吗?”
那样丢人的只会是顾家。
“那个,诸位,打断一下……”
谁知这时,那喧旨的太监,忽然道:“咱家今日来,是带了两道圣旨的,要不要先把第二道听完,你们在处理自己的家事?”
“还有第二道,什么圣旨,难道是给我儿加官进爵的?”李氏瞬间又有了精神头,然后一副耀武扬威的看着沈琼枝。
沈琼枝自然猜到了,只笑道。
“这是你们顾家的事,读了也好,别耽误公公的差事。”
但顾玉书却是已经眼眶通红的笼罩起了一股浓浓的悲伤,顾不得身上的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母亲,儿不孝……祖母,你打死孙儿吧。”
“什么?”
顾家的女人都傻了。
那边,公公已经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就拿出第二道圣旨,宣读了起来,将此番北山祸乱的起因经过都说了一遍,最终罪魁祸首便是顾玉书,带人深夜闯入自家祖宅,酿成大祸。
通俗来讲就是。
顾玉书不安于室,勾搭贵女,抛弃糟糠,别人的男人不守本分,顶多遭世人谴责,但他顾玉书却惹出滔天大祸,甚至令皇室不得已开启先祖时期的守护法阵,也是人才,故……五十大板,褫夺爵位。
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
此事既然经过了圣旨,便就是已经盖棺定论了。
“接旨吧。”
那公公缓缓将圣旨放在顾老夫人的手里,转身便走了,顾老夫人拿着圣旨,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母亲。”
顾家瞬间陷入了一团乱。
沈琼枝已经自顾自去了青松院,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你不能动我们家的东西,”顾家小姑子居然还有力气来阻拦沈琼枝。
“你顾家要抗旨?”
沈琼枝眉目一挑,警告的道:“本侯如今功力已经恢复,劝你莫要与本侯动强,否则后果自负。”
“嫂子。”
谁知顾玉涵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不要走,不要跟大哥和离,我们都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欺负你,更不会辜负……”
“你不如留着眼泪去跟桑青表忠心吧,她为国为民,我的心胸怎及你青嫂子十中之一呢,”沈琼枝似笑非笑。
顾玉涵瞬间面色惨白,其实她就是一股子冲动,知道沈琼枝才是能帮她们的人,不能让沈琼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