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仗这种事,讲点道义可以,若是讲恩怨就矫情了,所以在简单的整顿一日后,众将士又众志成城的打算发兵星河了。
同时也是试探敌国的态度。
果然,就在准备发兵的同时,驻守在星河那边的敌军,派来了使者,使者还带来了一封信。
发信人的名字,则是楚国国师。
“那国师不是头都给打掉了,怎么还能发信啊,”周朝这边的副将调侃了一句,“那头现在还在营帐放着呢,招苍蝇,昨日当球踢了半日。”
原以为会看到那使者愤怒的神色,不想那使者始终淡淡,道:“你们杀的那个国师,只是现任国师的代表人,我朝真正的国师,此刻便就在星河城,想亲自见一见沈家后人……”
“有什么好见的,别告诉我们,你们国师是仰慕沈家后人,谁知道你们憋的什么坏水。”
立刻有人打断嘲讽道。
而燕大元帅不阻止,便说明这些都是他有意让说的,毕竟元帅是斯文人,有些难听的话也不好出口。
那使者也不恼,继续好声好气的道:“我朝国师说了,自然也不会让沈家后人白去的,必然是有沈家后人感兴趣的事。”
“若是你们耍诈,害了护国侯怎么办?若是有诚意,当是你家国师来虎亭城见我们才对。”
周朝将士怒道。
使者则目光直直望着沈琼枝道:“沈家后人可愿与在下借一步说话?”
这明显是要说,不愿意让众人,乃至周朝人知道的话,沈琼枝也不知这使者究竟要做什么。
“哦,若沈家后人不愿意,在下也可以现在就说。”
谁知使者忽觉自己失言了,补救了一句,毕竟若借一步说话,那不是给沈琼枝多添猜忌。
“那你说。”
沈琼枝面无表情的道。
使者才道:“那日沈家后人在宫里玲珑阁所看到的一切,我朝国师或许可做解答,鬼军为何要问沈家人,时间到否,我朝国师,或许也可以解答。”
说完,使者一副言尽于此的表情。
你若是想知道,便去见一见。
周朝将士则一时面面相觑,玲珑阁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但鬼军的问话早已在军中传遍了。
而敌国真正国师所抛出的话题,也的确是引起了沈琼枝很大的兴趣。
鬼军的事情她可以不知道。
但玲珑阁上的先祖手书,圣祖为什么杀了周朝圣祖,周朝圣祖又为何那么生气的去找沈家先祖。
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矛盾,都互相残杀了,为何外界却没有一点声音?
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沈琼枝沉默了片刻道:“但我不可能孤身前往。”
在想知道,也该先保全自己的安全,这是沈琼枝最起码的认知。
使者点头,“当然,明日,十里之外,两城接壤之地,我朝国师在那恭候,若沈家后人还觉的不放心,到时候可以带上任何人。”
“好。”
说完,使者便转身回去了。
“哎,我怎么感觉那使者主要找的是护国侯,不是咱们啊?”燕子川发出感慨,专爱说大实话。
燕大元帅也拿出了手中的书信,正是刚才那使者给的,道:“信上说的明确,敌国已经知道自己败了,无意恋战,那真正的敌国国师只想在临走前见沈家后人一面,之后便会弃城离开,日后希望两国安好。”
“安好个屁,元帅我不是说你啊,我说他们,他们屠了星河一城,如今拍拍屁股就想走?我们应该立刻发兵,把他们赶走,赶走之前也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才行,还有,既然战败,也应该在谈判桌上说话,该赔款赔款,该割地割地……”
“没错……”
众人想起此事就是义愤填膺。
却见燕大元帅表情有些莫测,这时燕北匆匆从外面回来,似乎是带回了什么消息,交给了燕大元帅。
燕大元帅看完之后,一副都知道了的表情。
“元帅,什么事啊?”
所有人才露出好奇之色。
就见燕大元帅,道:“信中,那真正的敌国国师还说,他们并未屠城,只是放出假消息,囚禁了我朝探子,封锁星河,才造成了一些假象,刚才我让燕北去重新联络星河的探子,他们都回来了,并且与信中说的一样,敌国并未屠城。”
也算是为两国大战留了一分底线。
“但这章程不对啊,若投降,也该与元帅谈判。”
章程的确不对,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对,难道不该先签下两国条约吗?
“本国师以为,两国虽已有过几场较量,但我朝却并未真正看清楚敌国的真正实力,这次会面或许是个机会,元帅可派遣燕北将军亲自随行,或许能有答案,等有了答案再说谈判之事也不迟。”
一直沉默的君不言,忽然插了一嘴。
而他这句话也的确说到了燕大元帅的心坎上,“就照国师的意思,燕北,明日你护送护国侯前往星河接壤之地。”
“末将领命。”
“到时候别忘了……”忽听桑侯一急,有些别扭的道:“还请护国侯,别忘了带回我朝俘虏。”
说着,桑侯朝沈琼枝深深一拜,他一直是不喜沈琼枝的,但如今也不得不伏低作小。
沈琼枝点头,只道:“我周朝将士,本侯自会尽力保全,桑侯若不实在不愿与我说话,也不必勉强,我素来是不喜欢强人所难的。”
这话说的,仿佛桑侯才是那个小人。
但桑侯却不好反驳,也觉的自己之前是因为桑青的原因,才会对沈琼枝抱有偏见。
但如今,沈琼枝是帮助周朝攻破虎亭的英雄,收复疆土的护国侯,若自己再一味因儿女私情就别扭着,那的确就太被人看贬了。
以后都在一个朝廷混,不如万事留一面。
当即对顾玉书道:“还不快感谢护国侯,她可是你夫人的恩人。”
桑侯瞪了顾玉书一眼。
顾玉书也只好学着桑侯的样子对沈琼枝微微一拜,只是这其中的感触与周围的目光,唯有他一人能真切感受到。
却不懂桑侯的用意,桑侯让他拜,绝不是想要趁机折辱顾玉书,而是想借此让众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