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赔银子给他们的,不过一点烫伤,一百两够不够,不够的话,一千两,随便你们开……”
她哭着说,仿佛当真是所有人都欺负她一样。
谁知楼下几个被烫的最厉害的看客,见此,竟是硬气的道:“我们不要钱,你魏家的钱别脏了我们,我们今日就要你一个道歉,你就站在给我们每人道歉一句。”
“没错,道歉。”
“道歉……”
魏蓝雪一惊,失声道:“道歉?不可能……”
她魏家是有脸面的人家,给多少银子都可以,一万两也不是不行,但让她当众低声下气的道歉,不可能的。
“那你今日就别走,报官,反正刚才魏家小姐用热汤泼人的时候,国师府一大司的人都看见了,都是人证……”
“没错,报官……”
可能刚才燕子川把大家说的太过正面了,楼下的百姓竟是也仗起了他们的势,不过魏蓝雪也确实骄纵,太过欺负人。
打人不打脸,她还一盆子热汤,浇人家脸上,谁能忍?更何况能在大酒楼吃饭听书的人,哪个又是差这百十两银子的人。
一时便都起哄了起来。
整个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店家都忙着看戏了。
“报官就报官,你们欺负人。”
魏蓝雪大喊,她现在已经忘了自己的错,纯就是觉的对方欺负人。
但是现在一大司的众人,却都一副看戏的样子,道:“我们没有欺负你,只是与你摆了摆道理,现在报官要抓你的人是楼下的百姓,谁让你手贱拿热汤泼人家……不过大家放心,如是报官,我一大司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出堂作证。”
“你,你……”
也亏得魏蓝雪没了孩子,若是还有孩子,非得气流产,可饶是如此也气的双腿发软。
好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闯进一群人,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过道,为首的正是魏争鸣,他一脸严肃的走上去,将魏蓝雪挡在身后,并对楼下的百姓道:“诸位,听我一言,都是家妹年少无知,被人哄骗,才会做出如此过激之事,我是魏侯府的世子,魏争鸣,今日,代妹向诸位道歉了。”
然后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道:“医药费我魏侯府自会加倍赔付,今日酒楼内所有账单消费,我魏家全包了,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楼下的百姓,登时都不说话了。
魏蓝雪欺人太甚,他们自然是气不过,但人家魏世子姿态都这样了,他们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好说好说……”
“以后别这样了……”
“……”
不得不说,大家还是比较善良的。
最后,魏争鸣对一大司的众人遥遥一拜,道:“蓝雪不懂事,我带回去必然严加管教,今日给诸位添麻烦了,护国侯若是心中怒气难消,我愿给出任何补偿,哪怕……”
最后两个字,微微一顿,还是道:“哪怕履行当日承诺,也可以。”
沈琼枝摆摆手,道:“你们走吧,今日的闹剧该结束了。”
魏蓝雪虽又蠢又笨,但今日对她的打击也算够了,相信以后……能改吧。
最后魏蓝雪是被魏争鸣给半拖着带走的,倒不是魏蓝雪不愿意走,实在是气的走不动路了。
下头的时候,她更是用袖子挡住了脸,大概自己也觉的自己丢人。
待彻底出了酒楼,上了魏家的马车,一路疾驰回去的时候,魏蓝雪才问:“这是送我去哪?”
“自然是高家。”
魏争鸣面无表情的道。
“我不去高家,我都这么丢人了,我若去了高家还不是要被他们笑话死,他们巴不得我倒霉,送我回魏家。”
魏争鸣将车停下,道:“可你若回魏家,祖父会被你气死,你选一个吧,第一,回魏家气死祖父,第二,回高家被笑话。”
“哥,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吗?”
魏蓝雪激动的问。
魏争鸣道:“至少我不会对无辜之人泼热汤。”
“对,你不会对无辜之人泼热汤,你也就是当日把沈琼枝宫门口打的吐血嘛,打的好,”魏蓝雪讽刺道。
“你闭嘴。”
魏争鸣低吼,此事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了,当时的他跟如今的魏蓝雪也没什么区别。
仗势欺人,目中无人。
人蠢不要紧,最怕的是,蠢过以后才发现事情的真相。
他昔日的狐朋狗友没一个是正经货色,全都背离了十三侯祖上传下的宗旨,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陆元儿桑青之流做朋友。
而刚才在看一大司的几人,也都是十三侯的子弟,瞬间又衬托了一遍他的无知和无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是一点没错,我在警告你一次,以后不要在跟桑青,还有秦家兄妹来往了,我们跟他们就此断关系,你也好好在夫家相夫教子吧,祖父年纪大了,受不得太多刺激,我们要懂得孝顺,毕竟魏家已无能人,血脉之力也逐渐势弱,待祖父走后,还有何人依仗?你该长大了。”
魏争鸣语重心长的道。
魏蓝雪却道:“打仗建功立业的事是你们男人的事,家中无能人,能怪我吗?”
“呵呵,你当真可笑,一直被瞧不上还被你谩骂的沈琼枝,不就是女子之身,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自己无能,就别把话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等你什么时候超过沈琼枝谢婉华之流,在说那些话也不迟,到时候我会以你为荣。”
“你……”
魏蓝雪被堵的哑口无言。
其实魏蓝雪也是有玄术的,但自小因为是幺女,被宠着长大,人日日都有蜜糖吃,谁还会去吃苦啊。
既然没吃那份苦,何必强求那份荣呢。
最后魏蓝雪还是被送回了高家,她一进家门就躲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可不久后,高启明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气的上门就把魏蓝雪骂了一顿。
魏蓝雪闻言冷笑:“高启明,当日我也是你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只因我不能生了,你就如此对我冷漠无情,怎么,想休了我?不可能,我走了,你就跟你那贱人表妹双宿双栖了?想都别想。”
“你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