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叶被纪云棠淬着寒光的狐狸眼盯着,紧张之余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王妃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奴婢多嘴了。”
王妃的眼神也太吓人了。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在纪云棠的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巧叶都要以为她的目的被对方给识破了。
纪云棠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既然知道自己多嘴,那就去干点不用动嘴的事,你和桃枝二人去把院墙周围的那些花花草草,全给本王妃拔了,四周装上篱笆,本王妃要在这里养鸭子!”
巧叶傻眼了,“啥,养鸭子?”
“可是咱们王府哪来的鸭子啊?”
纪云棠嘲弄勾唇,“你们没有,我有。”
说来也是可笑,她出嫁的时候,永宁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分别是草鱼一条,土狗一只,鸭子一对,说那是民间传下来的三禽风俗。
可民间传下来的三禽风俗,分明是金鱼一条,象征年年有余。
京巴犬一只,象征旺旺富贵。
鸳鸯一对,象征比翼双飞。
到了永宁侯府这里,就成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禽了。
如今这三样东西,还养在她空间的农场里。
纪云棠冷笑,她哪里会不知道,永宁侯府送来的这三样嫁妆,表面上是想讨个好寓意,实际上却是在羞辱她。
他们都不嫌弃这嫁妆丢人,那自己干嘛又要藏着掖着呢?
干脆全部弄出来养着,摆在明面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侯府众人丑陋的嘴脸。
桃枝和巧叶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她们不知道纪云棠是真的要在王府养鸭子,还是在开玩笑,却也不敢忤逆她。
两人立马就去墙边拔草了。
*
与此同时,永宁侯府。
纪老夫人一身丝绸织成的云纹锦衣坐在主位上,她浑身贵气,满头银丝,慈祥的面容上透着从容和智慧,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座位下方的纪箐箐。
“箐箐,你刚刚讲的这个农夫与蛇的故事,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么精彩的故事了。”
纪箐箐娇俏一笑,上前亲昵的抱住了纪老夫人的胳膊晃了晃,“祖母,孙女这还不是怕你在屋子里待在闷,特意找了些话本子上的故事来供你消遣吗?”
纪老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们家箐箐真不愧是祖母最疼爱的乖孙女,你有心了。”
“不像你那三个哥哥,整日不是在大理寺办差,就是在外面钻研做生意,或者在书院里跟夫子学习,整日忙的连家都不回,也不来看老身,还是孙女这个小棉袄贴心啊!”
纪箐箐乖巧一笑,走到身后帮纪老夫人捏起了肩来,“哥哥们长大了,迟早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再说了,他们无论是在做生意还是在书院里学习,亦或者是忙别的事情,也都是为了咱们永宁侯府着想,哥哥们成就一番大事业,咱们侯府不也跟着沾了光吗?”
永宁侯府的夫人孟淑宛也跟着点头附和道:“娘,箐箐说的不错,澈儿风儿和杭儿三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他们早就在妾身和侯爷的面前发过誓,说五年之内必然会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澈儿如今已然贵为世子,还进入了大理寺当上了右少卿,至于风儿和杭儿,现在时间过去了四年半,妾身相信再给他们彼此一年的时间,他们的经商和学术,一定会让东辰国的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孟氏刚笑着说完,突然一道年轻磁性的男音在门口响起,“母亲,不用一年的时间,半年我们三兄弟就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两道长身玉立身影踱步而来,一人容貌俊朗,身穿黑衣,气质卓然,另一个面如美玉,一身白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宁侯府的二少爷纪清风和三少爷纪梓杭,兄弟俩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都是帝都有名的公子哥。
纪箐箐看见他们,立马像个欢快的花蝴蝶一样飞了过去。
“二哥三哥,祖母和母亲刚刚还在念叨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清风宠溺的摸了摸纪箐箐的头,“嗯,想你们了,就放下手头上的生意回来了。”
纪梓杭也笑道:“祖母,母亲,大哥刚刚被父亲叫去书房议事了,我们兄弟两人就先过来了。”
他常年待在皇家书院里学习,俊逸非凡的身上还自带着一股书卷气息。
“太好了,那今日我们一家人都聚齐了,就是……”纪箐箐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片刻,接着眼中弥漫上了一抹忧伤。
“姐姐要是能一起回来就好了。”
“今日本就是姐姐三日回门的日子,可现在都已经巳时了,她怎么还不见回来,该不会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纪清风嫌恶的皱起了眉头,“箐箐,你别多想,那个丑八怪不回来才好呢,看见她那张脸我就倒胃口。”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希望纪云棠能够回来。
自从上次纪清风被纪云棠扇了一巴掌后,现在他心里的这股火气都还没有消。
今日纪清风之所以百忙之中赶回来,就是算准了这是纪云棠回门的日子,他想趁此时机好好羞辱对方一番,顺便帮自己出口恶气。
纪箐箐见一家人都厌恶纪云棠,心里欢喜之余,脸上却浮现出了浓浓的担忧。
“可是,姐姐上次说要跟我们永宁侯府断绝关系,她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纪老夫人脸色冷了下来,她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哼,断绝关系,说的好像我们永宁侯府稀罕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一样。”
孟氏听到“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这几个字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纪云棠再怎么说也是她生下来的女儿,纪老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她?
不过,她也只是低头喝着茶,并没有为纪云棠说一句话。
纪梓杭晃荡着手里的茶碗,嘴角微微上扬,“箐儿妹妹你就别担心了。”
“纪云棠嫁给了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王,说不定现在还在伺候那个残王端屎拉尿呢,又怎么舍得跟我们永宁侯府断绝关系?”
“依我看,现在时间还早,等到了午时她一定会哭着回来求我们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