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丫鬟翠柳蹲在地上收拾着碎瓷片,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二小姐息怒,三少爷他只是要参加比试了,心里紧张,并不是故意不想见你的。”

“你想想,他一回来就给了你一万两银子,替你买下了西施胭脂,三少爷对你好着呢!”

“要是他这次能夺得头筹,那他就是沧浪诗话的桂冠,你以后就是桂冠的妹妹,说出去你也有面子不是吗?”

纪箐箐噘着嘴嘟囔道:“那他也不能不见我,我可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翠柳都无语了,连她一个丫鬟都能看明白,纪梓杭对这次沧浪诗话的重视程度。

纪箐箐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与此同时,夜王府。

纪云棠在王生的口中,也听说了沧浪诗话。

据说这也是青云馆为各国皇室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景阳帝对此也十分重视。

想着骆君鹤应该对这个了解的比较多,纪云棠便去找了他。

“阿鹤,你跟我说说沧浪诗话吧!”

“沧浪诗话?”骆君鹤放下了手里的书,惊讶的看着她,“阿棠怎么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错,我不是对诗话感兴趣,我是对诗话第一名的赏赐感兴趣。”

纪云棠可没有忘记,上次她参加了齐王举办的医术擂台赛,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两万两黄金。

这次的沧浪诗话是景阳帝,青云馆和皇家学院三方势力联合举办的。

而青云馆作为主办方,又不隶属于东辰国,而是四国共同推举出来的一个文学组织。

自从皇家学院的山长程如山提出来“文化不分国界”这句话之后,文化就被人们大力推崇。

青云馆的主要作用,就是传承与发扬四国文化,通过举办沧浪诗话的形式,将各国文化从文人骚客们的口中传播出去。

这么一想,纪云棠觉得那比赛的奖励肯定比之前医术大赛上更加丰厚。

骆君鹤:“……”

他嘴角轻抽了两下,果然,她还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纪云棠。

妥妥的小财迷一个!

骆君鹤知道纪云棠这么问,必定对沧浪诗话的规则形式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便告诉了她一些不知道的东西。

“其实,早在六年前,沧浪诗话原本是有六项考核的,它在律法,算数,木作,书法和作诗的基础上,还加了一个武学。”

“但因为读书之人大多身体素质都比较文弱,在武学方面不堪一击,好好的武学比试,到了赛场上之后,就变成了地痞流氓式的打架,才子们互相抓头发,撕衣服,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实在有失体统,于是青云馆便取消了武学这一项考核。”

纪云棠心中暗忖,这不就是现代九年义务教育里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

只不过,体育和武学比起来,还是太小儿科了!

古代的武学可都是真刀实枪上战场的。

骆君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又接着讲。

“沧浪诗话一般会接连举办三天,前两天是五项考核,第三天是给得了桂冠的学子举办庆功宴,并且进行封赏,期间皇帝和皇后也可能会随时过来视察。”

“历届拿到桂冠的学子,基本上都进入六部任职了,他们不用再参加来年春闱的会考和殿试,地位却跟新科状元无异,因此吸引了一大批学子过来参加。”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五项考核全都通过的学子几乎没有,通常过个三科,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四科全到了九十分以上,基本上此人就是桂冠无疑了。”

“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东辰国上上一届的桂冠如今在礼部任职,父皇还赏赐了他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黄金千两和绸缎百匹。”

“而上一届的桂冠如今在工部担任郎中一职,负责城池的修浚和土木的缮葺工作,父皇当时给他的赏赐也颇为丰厚。”

“他先是亲自提笔赐字,给桂冠写了一个“朝乾夕惕”的金匾,后又将纯宁县主赐婚给了他。”

“总的来说,沧浪诗话桂冠的含金量很高,因为是公开透明的形式参赛,全国各地的百姓都能去一睹为快,所以不会存在人为放水的可能。”

纪云棠猛然来了兴趣,她在心里说服自己,自己这可不是被赏赐给吸引了,而是想将华夏五千年的文化发扬出去。

她眸光锃亮,双手支着下巴问,“阿鹤,那这要怎么报名?”

骆君鹤看着纪云棠眼睛亮晶晶的,就差把“银子都进我口袋”这七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失笑了一声,伸手揉了一下纪云棠乌黑的头发。

“阿棠,这你就别想了,历届沧浪诗话比赛,还从来没有女子报名参加的先例。”

毕竟,学子们夺冠后基本都会选择留在本国入朝为官。

四国之中,还从来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子就应该留在后院,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入朝为官那是男人们应该做的事情。

纪云棠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她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她对做官没有兴趣,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古以来,女子的地位都不如男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沧浪诗话吸引她的,也只有那丰厚又迷人的奖赏。

纪云棠本以为,自己又能借着沧浪诗话来填充她空间里的小金库了!

没想到,她竟然连参加沧浪诗话的资格都没有。

纪云棠心态不错,也十分看得开,她只是失落了一小会,就又开开心心的去后山捣鼓她的草药园了!

骆君鹤深邃的桃花眼轻挑,他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眸中有无尽的笑意弥漫开来,柔情暗蕴。

纪云棠走后,骆君鹤从袖口拿出来了一个手串,正是他这几天特意避开纪云棠雕刻的黄花梨木。

一共是十三颗珠子,如今刚刚完工。

手串的中间还加了一个小巧精美的玉如意。

骆君鹤修长的指尖轻抚过手里已经打磨光滑的黄花梨如意手串,薄唇轻启,低声说了一句。

“阿棠,真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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