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娇子时,一个个夸闵柔那孩子是个好同志。”
“用不着了,就把那孩子踢开。”
“啥玩意嘛?”
“他们当白眼狼,咱爷们管不了,也不敢官。但咱爷们不能忘了,在咱们困难时,谁想着咱们的!”
“娇子集团的闵总,是个小孩子,不敢惹事。”
“咱爷们替她去惹!去替她找回公道!”
“让那些当官的看看,老百姓的心里,真的有杆秤呢!”
“走了,走了。”
“娘的,早知道那些人在报纸上放屁,老子早就去了。”
“砸了那个破厂。”
骂骂咧咧声中——
自行车一辆接着一辆的,摇着铃铛。
拖拉机嘁哩喀喳的蹦达着,载着足足几十号人。
马车驴车在响鞭的催促下,牲口们只好伸长脖子瞪着眼,拉着一车人往前怼。
崔向东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一辆车一辆车的过去,眼睛渐渐的看不清东西了。
秋天的风——
总是喜欢迷人眼!
老百姓的心里——
也总是有杆秤!
旱灾来临时——
你为我无偿送水;你遭到不公时,咱爷们为你出头!
一辆车,一辆车,一辆车的过去。
帮娇子讨公道的队伍,前面看不到头,后面看不到尾。
青山震动!!!
嘟嘟。
崔向东的电话,再次爆响了起来。
他抬手接电话时,顺势擦了下眼角。
唉。
这最爱迷人眼的秋风!
“我是崔向东——”
“我知道你是崔向东!”
电话那边的楼小楼,再也没有了昨晚“推窗望月慢慢磨,流水声中细细说”的温柔。
只能说她是提上裤子,就再也不认账的白眼豹。
怒骂:“崔向东,我警告你!现在,立即,马上!把所有前往皇酥公司的乡亲们,全都给我劝回到原处!如果有一个乡亲,少了一根汗毛!我他妈的办了你!”
崔向东——
这谁啊?
凭啥好端端的,就办了我?
要打要骂,总得有个理由吧?
楼小楼还在咆哮:“你知道三天后,就是让全世界瞩目的燕京盛会了吗?你现在搞这出,这是嫌自己死的慢啊?你真以为为百姓做了点贡献,就可以鼓动百姓为你谋私利了?你他妈的!”
“你他妈的!”
崔向东被骂烦了,怒骂打断她:“我对此根本一无所知!我现在刚搞清楚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解决。你就打来电话,对我劈头盖脸的臭骂。这就是你主政一方时,突遭意外事件时的本能反应吗?楼小楼,麻烦你长点脑子!如果这件事是我鼓动的,我昨晚(填空)你时,能不和你说!?”
恰好。
此时也搞清楚咋回事的陈勇山,快步走到了崔向东的背后。
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崔向东在愤怒下,吼出了那句话。
砰!
陈勇山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漏了一个节拍。
紧接着转身,快步走开。
有些话啊,不小心听到后,最好是赶紧就把它压在心底,让它烂在肚子里,才能长命百岁啊。
得知出了这么大事后,只感觉浑身颤栗的楼小楼,被崔向东反击怒骂过后,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
是啊。
十二乡镇四百村。
数万乡亲大行军——
如此大的行动,别说是崔向东了,就算她楼小楼,乃至青山市长王伟亮,也别想组织起来的。
清醒后的楼小楼,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也有些羞恼,为崔向东最后那句话。
有些事吧,可以做。
但绝不能说!
幸好她当前在火速赶往皇酥公司的车上,车轮滚滚,马达轰轰;前面开车的路雪,因高度关注路上的马车自行车拖拉机啥的,并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