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林长歌感觉气氛微微有些怪异，其他人都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似乎像是在看热闹。
林啸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后摇摇头，苦笑道，“如果是其他人问这个话题，我是不想回答的，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元锦是我妻子，虽然没有对她明媒正娶，她家族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她是元族第一天骄，实力强悍，家族根本无法约束她，许多家族中不同意的人被她教训了一顿后，就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因道法被选中之后，居然甘愿前往九霄上界去修炼……”
说到这里，林啸自嘲一笑，“或许是我看错了她，她为了名利，终究还是可以抛弃感情！”
林长歌神色猛地一震，他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她要带你一起走？”
“对，不过我拒绝了。”
林啸冷冷道，“我前去质问他，却被何木给抓了起来……带走她的那老妪似乎身份不凡，连何木都对她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僭越。”
“她带着元族一起走了，举族飞升，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威风！”
说到这里，林啸忍不住嗤笑一声。
旁边，祝佑升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劝说道，“大哥，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万一她是有苦衷呢？”
“苦衷，什么苦衷？不过贪生怕死罢了！”
林啸一字一顿，他明显对九霄上界那群人恨入了骨子里，在他看来，哪怕是死，也不能朝他们低头。
“她因天赋被九霄上界那老妪看重，对方是身份不俗的大人物，她其实没得选择，要么答应，要么……被对方出手斩杀！”
元阳朔也低声道，“大哥，你要明白，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她当初同我说过，死也不怕，我会和她一起面对，结果在真正遇到这些的时候，她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林啸摇摇头，看得出他情绪很难平稳，每当提起元锦的时候，他都会进入剧烈的波动之中。
林长歌若有所思，他总算是明白了父亲为何这么愤怒。
他跟元锦早就做过约定，把九霄上界那些入侵者视作仇敌，哪怕死也不对他们低头。
可到了最后，元锦居然接受了那老妪的招揽，并且带领整个元族飞升，这让林啸感觉到了被挚爱的背叛。
那种恨意，是无法释怀的！
林长歌摸了摸鼻子，算是弄懂了父亲跟元锦之间的关系，但元锦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娘亲……还不好说。
林长歌决定了，等再过两日，就启程前往万佛山，去从慧空大师嘴里问出一切。
到了傍晚，酒局散场。
林长歌独身一人站在门前，望着皎洁的月光。
他从小就喜欢看着月亮发呆，经常跟叶倾月一起躺在屋顶，看月亮、数星星。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林长歌只觉得这种体验非常奇妙，自己跨越万年时间长河，穿梭于不同时间节点，看到的都是同一轮月亮。
林长歌就这般盯着月亮过了一夜，随着太阳升起，他起身前去寻找了赵柔儿。
“柔儿，走吧，我们前去万佛山。”
林长歌笑着对她发出了邀请，“三年前，我们在万佛山相遇，后来一起斩妖、一起历练，又一起经历了这场战斗，如今回首去看，时间确实过得快。”
“是啊，太快了，我们分明在一起相处了三年，可如今回过头去感慨，竟好似眨眼之间！”
赵柔儿眨了眨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我们走吧。”
“不喊上青扇一起？”
林长歌有些诧异，没有明白赵柔儿的意思。
她轻声道，“不，这次就我们两个。”
“好。”
林长歌没有犹豫，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穿越离开，所以任何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两人要走时，林长歌看到了独身一人将要离开的林啸，他心底一动，走了上前，“你这是？”
“前去浮天上国，会一个故人。”
“故人”二字，在林啸口中说出，竟显得有些阴冷。
林长歌岂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啸这是要找人寻仇，前去和对方一战！
“有几成胜算？”
林长歌并不清楚林啸是要找谁，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三成不到。”
林啸咧嘴一笑，“不过，身为男人，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做的。”
嗡！
这一刻，林长歌手中的斩天刀忽然绽放出光芒，主动飞入到了林啸手中。
还没等林长歌反应过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神秘女子的声音——“斩天刀借他，才能够真正补上历史中的缺漏。”
“兄弟，你这是？”
林啸摸不着头脑，“这把刀是你的佩刀，威力无比，恐怕品级要在帝品以上……”
“拿着吧，持有它前去战斗，一定要赢！”
林长歌立刻会意，他忍不住笑道，“你也是刀神，掌握这把刀应该用不了太久。”
“你肯借我？”
林啸激动不已，“如果有这把刀，胜算将攀至五成以上！”
“如果我还在，这把刀还我，如果我不在了，记得把这把刀留给你最亲近的人！”
林长歌上前，跟林啸拥抱了一下。
旁边，赵柔儿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她早就猜到了一切。
阿狱站在林长歌肩膀上，喃喃自语，“所以，这些都对上了么？”
林啸、林长歌相互道别，离开。
林啸没把林长歌临走前的那番话放在心上，此战过后，他自然会将斩天刀还给林长歌。
却没想到，他这一拿，就是三千余年！
“柔儿，我们也走吧。”
林长歌对着赵柔儿招了招手，两人身影疾驰而起，朝着万佛山飞去。
路途中，赵柔儿似乎心有所感，她轻声问了一句，“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对吧？”
林长歌点头，“大的方向不能改变，因为这就是历史走向，而大道也会自动修补缺漏，可一些不重要的旁枝末节，就没有所谓了。”
赵柔儿点了点头，轻声细语道，“我不后悔。”